文墨风骨

来源:树达通讯社 日期:2020-11-22浏览次数:

(作者:周子仪)求学十余载,自小也读罢数不胜数文人墨客之作。我至今仍惊艳于“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”的风姿;而当读到一句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”时,也总难免折服于这坦荡之中的丝缕洒脱。

在或婉约瑰丽或恢弘大气或沉郁顿挫的词句之中,我逐渐触及到某种模糊而始终贯彻其中的“文风”,后来才明白所谓文风,另有个更确切的称谓,即文中风骨。

虽细论文墨之中风骨的已有如《文心雕龙》这般著作,我如今仍想就自身浅薄的理解略谈一二,抒发我因这文墨风骨而生的,难抑的思绪。

单说这所谓风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,从古至今,即便是大方之家,也很难干脆利落地给出一个明确的概念。只能仅凭个人朦胧的感受,去描摹零星风骨的姿态。

于我而言,风骨给我最初的感受,既像一枝青棱棱的竹,铮铮无言独秀于林;又像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,剑尖锋利,有斩铁之姿。简而言之,我最先认为的“风骨”,是一种硬朗而潇洒的气势。

文人以文为刃,笔墨作鞘,字句之间酝酿着不动声色的一片沉默豪情,傲气虽深藏于心底,却在一笔一划克制而矜持地宣告于世。

君不见王右军酣畅淋漓的一篇《兰亭序》,二十一个各具风韵的“之”字尽显恣意;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李太白一首《行路难》又引得古往今来多少人心怀澎湃。

然而,随着阅历的增长,我渐渐发觉我认知的狭隘。于杰出的文人而言,手中之笔从不仅仅只拘束于豪放或柔婉之中,自然这文墨之风骨,也不单单只有硬朗与潇洒之作才具备。此时风骨对我来说,已不仅如青竹或如长剑,它亦好似一株雪中红梅,不惧冰寒与孤独,以美丽修颀的身姿娴静而不失清高地亭亭玉立于世间。

这如梅般冷艳的风骨,曾于“玉枕纱橱,半夜凉初透”之中氤氲,暗香盈袖的风流雅致自不必说;也曾于“杨柳岸,晓风残月”被幽幽吟诵,执手相看泪眼的缠绵悱恻道尽了令人黯然神伤的离愁别绪。

而直至如今,我自认对文墨风骨已然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。文墨之中所谓风骨,便是“骨气”加上“文风”的结合。骨气在词句之间串联首尾,支撑起一篇杰作鹤立鸡群于众文章之中;文风则静静流淌在字里行间,使这一篇文章得以独树一帜。

实际上,文墨风骨的源头应是来自于写作者本身。之所以文字中蕴有风骨,说到底,是因为写作之人本身身具风骨。风骨之骨气来自文人们对君子之为的坚守和宁折不弯的气节,风骨之文风来自文人们于优秀传统文化之中浸润多年而生的风度。

若文墨风骨如竹挺拔,那么写作之人便也有如竹般挺拔的气质;若文墨风骨如长剑凛冽,那么写作之人便也有如长剑般凛冽的气势;若文墨风骨如梅般傲然,那么写作之人便也有如梅般傲然的气场。作者与作品,本就是息息相关,相辅相成,蕴含风骨的文墨无非是落笔之人同样因具风骨而凌然的灵魂具象化。

若非曹孟德本就裹挟一身枭雄本色,又怎会于乱世之中书写下苍凉悲壮的“秋风萧瑟,洪波涌起”,岁月如梭,无论是汉或是魏晋政权已然烟消云散,建安风骨的美名却永存于世;若非东坡先生生性清俊高洁,又如何能留下“苟非吾之所有,虽一毫而莫取”的率直之言,你我虽于世如蜉蝣渺小,却未尝不可如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般旷达自在,尽情欣赏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的清风明月。

而当我寻古罢试图回首访今时,却发现当下的太平之世几欲磨平了风骨的棱角——被高科技填满的现代社会,风骨似乎已成为空谷绝响,那么是否已经不再需要所谓风骨的存在了?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风骨,充斥在历朝历代或傲岸卓群或放达率真或光风霁月的文人之身,文人之作,沉淀于千年历史长河,早已经在华夏文化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,彻底融于华夏子孙的骨血之中。身处神州大地,身为先贤之后,我们又怎能用慵懒懈怠的姿态浑浑噩噩度此生?何不品读文墨之风骨,体味文人之风骨——华夏风骨,自当如日月朗照无边苍穹,如江河奔涌千秋万载。

编辑:周子仪

责编:刘川

审核:党委办公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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